西北有浮云

【恭越】元夕

 @白芷的茶兔子 小白白你要的秀恩爱闪瞎狗眼梗XD渣手速终于搞出来了，不过反正你点的是元宵节，我还提前了好多天呢（喂）

可当作《人间客》番外

元夕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哥，哥！”方兰生一手牵着沁儿，一手拎着大包小包在院子外面把门拍得震天响。

陵越匆匆赶过来为他开门，“兰生？你怎么来了？”

方兰生嘿嘿一笑，“今天是上元节啊，我想着你们肯定不会准备元宵吃食的，这不，我都带来了。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过节了。”

他已为人父，看上去比从前少年时成熟稳重了不少，只是一见到兄长，到底忍不住活泼天性，当下拉着陵越，絮絮叨叨地开始跟他讲近来的趣事。

沁儿被他哄到一边自己玩去了，方兰生看着女儿一脸宠溺，还要故作不满地抱怨，“哎呀这个小祖宗，平时可算没少折腾我。”

听出他的口是心非，陵越忍不住一笑，“你自己跑过来，月言呢？近来可好？”

“挺好的，只是她先前拜访表亲去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方兰生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撇嘴，“欧阳少恭呢？”

“过些时候就回来，”陵越犹豫了一下，“兰生，你……”

方兰生摆摆手，“哥你别担心，大好佳节我不会煞风景找他算账的，再说你们都这样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怎么样呀。”

“兰生，谢谢你。”

“唉，亲哥为了外人跟我说谢，怎么感觉我这个弟弟才是外人啊。”

方兰生故作委屈地叹口气，耍赖一样抱住陵越不松手，“哥，我好伤心啊。”

陵越不由好笑，“多大人了，你也不怕沁儿看了笑话。”

 

“方小姐正趴在在下的琴上玩得欢，想必是没空来看的。”

不咸不淡的声音飘了过来，方兰生炸毛一样地抬头，“欧阳少恭！”

面前的黄衫医者袖着手，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目光在他揽在陵越腰间的手上顿了一顿，方兰生瞬间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不对，我为什么要向这人示弱！

方老爷回过神来，正要气势十足地再瞪回去，院门一声轻响，又是两个人走了进来。

“屠苏，晴雪，你们也来了！”

黑衣的少侠点了点头，看向陵越，“师兄。”

“既然人都齐了，该到我方大师一展身手的时候了！”方兰生说着跳起来，拿着食材往厨房方向走，“你们就等着膜拜我的厨艺吧，平时可都吃不到的。”

“下厨？我也会做很多食物啊，兰生，我来帮你吧！”

“晴雪你你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啊，不准靠近灶台五步之内！”

 

没理会厨房内传来的惨叫，百里屠苏上前一步，又叫了一声，“师兄。”

然后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欧阳少恭，磨蹭了半天，不情不愿道，“欧阳……先生。”

怎么看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欧阳少恭挑眉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他这趟回来带了一盒糕点，陵越取出来，挑出一小碟端给屠苏，“这个甜心糕是昆仑山脚下的铺子里的，师兄记得你一向爱吃，喏，多吃几块。”

“谢谢师兄。”

欧阳少恭眸色一深，不动声色地从碟中也取了一块，“在下也喜欢这色糕点，怎么不见陵越关照。”

陵越愣了愣，有点奇怪地看着他，“少恭，我怎么不记得你爱吃甜点。”

“难得佳节，总要应个景的。”欧阳少恭说着动作倒是不慢，吃完了手中那块糕点，又接着去拿下一块。

身边的人有些怀疑地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轻笑一声。

“怎么了？”

“这里，沾到碎屑了。”陵越指了指嘴角的位置，伸手帮他拂掉，“吃这么急做什么。”

呵。欧阳少恭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抬头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对面表情僵硬的百里屠苏。

“……”

百里少侠感觉，自己似乎受到了莫名的打击，心塞塞。

 

所幸三人间微妙的气氛很快被端着一盘接一盘得意之作上桌的方大厨拯救了，方兰生鼓捣了一桌子菜，把所有人都撵到了餐桌上，又去院子角落把玩得一身泥巴的方沁儿抱去洗了手，就忙着催大家快快开吃。

“醉乡鸡，荷叶豆腐，水晶虾仁，糖醋排骨，素炒莲藕，怎么样，小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哇晴雪你怎么把你那碗黑不溜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端上来了？快拿走！”

“可我也做了好久呀，这个虫草酱烤果子……”

“快端走！！！”

 

鸡飞狗跳地劝走了风晴雪的黑暗料理，这一餐饭总算吃得风平浪静。元宵节的最后一道餐点自然少不了元宵，方兰生张罗着给每个人盛出一碗，一边不忘邀功，“这可是我排了好久的队专门在德生馆预订的，你们尝尝。”

方沁儿撇嘴，“爹爹撒谎，明明是今早你起得晚了，就近在家门口的小摊上买的。”

“噗。”

“你这孩子怎么就知道拆台！”

众人忍不住都笑起来，陵越从碗里舀了一个元宵，咬了一口。

“什么馅儿的？”欧阳少恭在他旁边问。

“唔……大概是红豆？”

“别动。”欧阳少恭揽着他，偏过头来，就着他手里的食勺将另一半元宵吃了。

两个人平日这样惯了，陵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看他吞得急，便收了汤匙提醒了一声，“小心烫。”

他继续舀起元宵去吃，偶然一抬头看到自己对坐的方兰生一脸石化了的表情。

“……兰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哥你继续吃，哈哈哈哈。”

方兰生艰难地咽下刚才差点卡住喉咙的一团元宵，干笑道。

欧阳少恭也适时地抬起头来，冲着对面的青年眨眨眼，温润一笑。

火星四溅。

欧阳少恭你肯定故意的！你这是示威！是报复！是宣示主权！

方老爷愤怒腹诽，差点把碗里的元宵戳成筛子。

“苏苏。”风晴雪看着有趣，也依样舀了一个元宵，咬了一口，递到身边人的面前。

百里屠苏看着眼前多出的半勺元宵，愣了愣，“晴雪，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倒了好了。”

“……”

风·男朋友万年不开窍·晴雪看着对面就差散发出粉红泡泡的两个人，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女娲大神的恶意。

 

若说上元节最热闹的，莫过于花灯了。吃了晚饭，几个人便到街上各处闲逛。已是傍晚，但各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璀璨绚烂有如白昼。

“盲人摸象……这个我知道，不识大体嘛！”

方兰生站在一个灯谜的摊子前，饶有兴致地一个一个看下去。

“这满目花灯有趣得紧，陵越可也要猜上一猜？”欧阳少恭站得靠后，他闲闲扫过各色灯谜，开口问身边的人。

“我不擅长猜谜，还是留给兰生他们吧。”

欧阳少恭又看了几眼，“咦”了一声，取下一盏花灯。

“这张灯谜倒是颇有新意。”

纸上一字未写，倒是贴了一块糖和一撮粉末。

欧阳少恭捻起那点粉末，放在鼻前闻了闻，却是轻笑出声。

“怎么了？”

“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欧阳少恭微微一笑，语有所指，“陵越可还记得，当年铁柱观你喂我那一碗苦药？”

“……”陵越初时不明白他为何旧事重提，看到他指尖的粉末倒也大概明白了过来，“这草药是……”

“黄连。”欧阳少恭拂去碎末，“说起来，那碗苦药的滋味，在下至今记忆犹新，不知陵越要如何补偿在下？”

“少恭倒是记仇。”陵越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把纸条递与摊主，“蜜糖与黄连，这灯谜的谜底，想必是‘同甘共苦’吧。”

“公子当真聪慧，连这么难的一题也能解出来，这盏灯便赠与公子了。”

陵越接过花灯，转身递给了被方兰生牵着四处打量的沁儿。再回过身，天空忽而一道火光划过，转瞬散落成缤纷星火。

“放烟火了！”

人潮一阵欢呼，接着纷纷向烟火来源的方向涌了过去。

人声纷杂，陵越找寻了许久，才看到那一袭浅黄衣衫，静静立于灯火阑珊中。

火树银花，星落如雨。

如此年华，如此生涯。

他上前两步，与那人并肩。

 “好看吗？”

欧阳少恭闻声转过身，温柔一笑。

“自是极美，只是落在在下眼中，这烟火人间软红十丈，也不及你一眼。”

陵越轻笑了一声，低声道，“我也是。”

他难得坦诚心意，欧阳少恭反而愣了片刻，一时忘了如何接下去。

陵越拉了他的手，朝前方指了指，“少恭方才不是说要补偿？你既然爱吃甜点，我买个糖人送你如何？”

他语带调侃，少恭知道先前挤兑屠苏兰生的小伎俩必然是被他识破了，也不辩解，只是抽出手去捧住他的脸，额头相抵。

“在下确实不喜欢甜点，只不过——”

他印上那人双唇，将后半句话尽数咽回口中。

只不过如此星辰如此夜，在下却也想从师兄这里讨一颗糖。

烟火缤纷，韶光熙色，感觉到那人下意识地回抱住他，欧阳少恭勾起唇，加深了这个吻。

今夕何夕，共君沉醉。

 

“……木头脸，你说我们就这么跟在后面看着好么。”

“有何不妥？”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眼睛有点痛……哎你干嘛去？”

“随便走走。”

你那是随便走走么你明明是走他们中间去了！

方兰生扶额，一手拉着方沁儿转了个方向，“沁儿，爹带你去那边看看好不好？”

“好呀，可是爹爹我们为什么不跟着陵越哥哥他们啦？“

“伤眼睛。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要叫大伯！”

“唔……”

（完）